韩愈的《听颖师弹琴》、白居易的《琵琶行》与李贺的《李凭箜篌引》都是我国古代描绘音乐的奇葩。清代方扶南在《李长吉诗集批注》中,把这三首诗作了比较,认为它们“皆摹写声音至文”。可是又有很大不同:“韩足以惊人,李足以泣鬼,白足以移人”。换言之,也就是论气势,当推昌黎;论情态,应属乐天;论神奇,自是长吉。方氏虽然谈的只是三首诗,实际上却道出了三人的个性特征。韩愈诗以奇崛险怪为特色,李贺诗以神奇瑰诡,耀人心目为特点,白居易诗以通俗平易见称。足以使他们“惊迈时辈”,特立于中唐诗坛。
(一)
音乐,是无声的形象,听之有声,视之无形,如何表现这无形的形象呢?历来写乐曲的诗,大都利用人类五官通感的生理机能,致力于把比较难于捕捉的声音转化为比较容易感受的视觉形象。在这美妙的王国里,充满着奇情幻想,它对人类有着一种不可摆脱的魅力。古人听了一曲好的音乐之后,说有“绕梁三日”之感。孔子听到齐国的《韶》乐之后,甚至“三月不知肉味”。乐声之美,其魅力之大,由此可以想见。正因为音乐具有这样大的艺术力量和美感作用,所以人们都想把它珍存起来。今天,我们可以通过录音设备把音乐准确地记录下来,并随时可以把它再现出来。古代,虽然缺少录音技术,但前人运用文字,同样可以把它生动地记录在自己的诗文里,日后打开书卷,乐声就如同在耳边回响。因此,我们阅读这些作品,就会觉得好像听到了千年古乐的现场实况,观赏到了古代音苑的美丽风光,从而分享到了当年听众的无穷乐趣。唐代是一个诗和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