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苏醒,总先落在水边的柳梢上。
那是一种极淡、极朦胧的绿意,仿佛画家用最薄的青绿在赭色的枝头轻轻染了一层,若有若无。然而,这抹颜色在诗人眼中,却比万紫千红更为惊心动魄。它意味着封冻的河流开始低语,僵硬的土壤恢复松软,一个严酷的季节正式宣告终结。谢灵运在《登池上楼》中那句“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其间的惊喜,不啻于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那柳,便是这新世界递来的第一封温柔请柬。
于是,诗人们便围绕着这春柳,生出无数缠绵的情致。它纤细柔软的枝条,在微风中款款摆动,如同美人袅娜的腰肢。白居易的“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便是将这自然的物象与生命的青春活力直接勾连。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