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邓国光
谈及屈原辞赋的特点,若从比兴取喻的素材着眼,“香草美人”已经成为传统沉淀至今的共识。香草美人的比兴概念,在清代甚至推衍至诗词领域,于阐释晚唐及南宋曲子作品,婉约派以至花间派作品被赋予这样的特性:作品中香草美人的内容被描绘为禀承屈赋的传统,人为地拔高声价,得与屈赋相提并论。但事实又是否如此呢?香草美人的义蕴又可否尽屈赋取喻的精神呢?在未有充分参照文本而提出可靠的支持论据之前,只可视为一种意见甚至成见。若以实在的态度解读屈赋的代表作《离骚》,不存先入为主的观念,以预设组件砌合,将后出的各种概念暂置不论,让作品自身说明,很可能得出与流行说法不一致的结论。
一 说香草——惟草木之零落
《离骚》屡言以香草为一身佩饰,起笔实叙天赋“内美”,“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徒然虚笔设喻,谓“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江离、辟芷、秋兰三种植物,王逸《章句》均注曰“香草”,并说明取喻含义说:“言己修身清洁,乃取江离、辟芷,以为衣裳;纫索秋兰,以为佩饰;博采众善,以自约束也”。王逸《章句》把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