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魏 谭
我们读了冯其庸同志近著《论庚辰本》(下称《论庚》)一书,完全同意该书“出版说明”所作的评价。尤其是书上所附大量图版和表格,对读者很有益处,它使我们这些无法接触《石头记》珍贵版本的人,能够一目了然地看出己卯和庚辰两本的特殊关系。然而我们也完全同意冯其庸同志的下列观点:“《红楼梦》的版本问题是很复杂的,对这许多问题,决不是可以一次认识完成的,更不是一篇文章所能穷尽的。”为此,我们想就《论庚》的主要论点,即“己卯本是庚辰本的底本”一说,提出一些不同的看法。
一、问题的提出
《论庚》第一部分就提出“己卯本是庚辰本的底本”这一结论性的论点,并从六个方面详尽地论证了它们之间的渊源关系。我们认为,正由于“庚辰本是己卯以后的重定本”,它们是同一个“脂砚斋凡四阅评过”的稿本的先后两次校定,因而,己卯本应抄自“己卯冬月定本”,庚辰本才是从“庚辰秋月定本”过录来的,它们之间是“兄弟”关系,而不是“父子”关系,这就是己、庚两本既有相同特征又有原则差异的原因所在。
我们试以这个观点对照《论庚》第一部分的六条证据,得出的结论是:有五条既适用于“父子”关系,也适用于“兄弟”关系,只有第五条“避讳问题”只适用前者,不适用后者。但这个问题又是可以得到合理的解答的。我们的看法是:庚辰本上如第七十八回《芙蓉诔》末句“成礼兮期祥”的“祥”字,与己卯本避允祥讳字一样写作“栏”,这一偶然现象的出现,是由于庚辰本的抄手中有个别原为怡亲王府的家人,他因对原主人的讳字缺笔书写习惯了,故在抄写庚辰本时也会偶然在无意中这样缺笔书写;这如同己卯本的抄手中也有少数可能不是怡亲王府家里的人,他们因不习惯对特殊家讳缺笔书写,故在己卯本中也出现一些未避“祥”、“晓”讳字,是一样的道理。也就是说,庚辰本基本不避家讳、偶然出现避讳和己卯本基本避家讳、偶然不避讳,正好从一个侧面说明,庚辰本并不是忠实地从己卯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