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赤壁》赏析

庄建

杜牧于会昌二年（842）出任黄州刺史期间 ，曾游览黄州赤壁矶。站在滔滔东去的大江之滨，观“赤壁”而思史，回忆三国时代在鄂州赤壁矶所发生的吴蜀联军大败曹兵，从而奠定三国鼎立局面的“赤壁之战”。抚今追昔，兴之所至，挥笔写下了这著名的咏史诗。诗人观赏了古战场的遗物，对赤壁之战发表了独特的看法，认为周瑜胜于侥幸，同时也抒发了诗人对国家兴亡的慨叹。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这里的赤壁矶虽不是曹刘大战的战场，但因为同名，所以诗人格外留意，于是在江边的泥沙中探寻，果然发现了一支沉埋江底沙中的断戟，磨洗之后，确认是古战场的遗物。这一断戟不知见证古时多少血腥的拼杀，最后才被遗弃。这一来自古战争的遗物，怎能不引发诗人对前朝英雄人物和战事结果的慨叹。特别是那场事关国家存亡的赤壁大战，怎能不让诗人遥想感叹：想当年，曹操挟八十万兵马，势如破竹，一路南下，杀将而来，竟被长江所阻，停滞了前进的步伐。于是在这儿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大战。这场大战曾让后人评说了几百年，诗人再来评说，就不得不另辟蹊径，以一件沉埋江底六百多年、绣迹斑斑的“折戟”来暗指那场大战，为下文的评说作了很好的铺垫。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这两句是诗人的议论，也是为人们所传诵的佳句，意为倘若当年东风不帮助周瑜的话，那么铜雀台就会深深地锁住东吴二乔了。众所周知，赤壁之战的结果已成为定局，然而探寻大战胜负原因时，有一个因素始终萦绕在诗人脑海当中，那就是假若当年东风不帮助周瑜的话，那结果会如何呢？由此，诗人进行了逆向思维大胆地设想，提出了一个与历史事实相反的假设。假若不是东风骤起，蜀军相助，周瑜的火攻之计就不会大显神威，那么，东吴政权就必然为曹操所灭。对于这种可能出现的结局，诗人又没有直说，而是别出心裁地以大小乔这两个具有特殊身份的女子来象征国家的命运，这一新颖的构思的确独具匠心，真可谓以小见大，令人惊叹。

   一支“折戟”，借指一场大战；一场东风，改变了战争的态势；两个美女，象征国家的命运。这首诗表面上叙述的全是寻常事物，但透过寻常事物蕴含着诗人对那场大战的独物观照：既然一场东风，都能改变国家的命运，那么治国者不能不深思，如果不励精图治，奋发进取，想靠一场东风来侥幸取胜的历史也许不会再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