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破屋系“寒士”——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赏读

胡涛海

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是一首歌行体诗。通过形象的语言呈现出了鲜明的画面，吟出了作者身处漏雨茅屋而心系“天下寒士”的情怀。

诗的开篇，采用写实手法：八月深秋，狂风怒号，卷走了诗人屋顶上好几层茅草。茅草乱飞，渡过浣花溪，散落在对岸江边。飞得高的茅草悬挂在高高的树梢上，飞得低的飘飘洒洒沉落到水塘里。起句交代了时间， “风怒号”写出秋风声音大，速度快，力量强。“卷”、“飞”、“渡”、“洒”、“挂罥”、“飘转”，一连串的动词，组成了一幅幅狂风卷地的画面，牵动着作者的视线，拨动着读者的心弦。风戏人，风弄草，何等无情；人看屋，人看草，何等无奈！

正在此刻，一群调皮的儿童出现在画面中，顽童欺负诗人年老无气，竟当面作贼抢东西，毫无顾忌地抱着茅草跑进竹林去了。诗人唇焦口燥喝止不住，诗中用“归来倚杖自叹息”描写了诗人的窘态。 “倚杖”照应前面的“老无力”、“自叹息”中一个“叹”字写尽了诗人内心的凄苦、凄凉。这为下文埋下了伏笔。

正当诗人无奈和叹息时，天色骤变，“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诗人以饱蘸浓墨之笔，渲染出暗淡愁惨的氛围，烘托出自己的心境。接着，诗人将心神集中在自己的茅屋里，描写生活的窘困，被子用了多年，又破裂了，已不足以御寒，概括了诗人长期以来的贫困生活，也隐含着诗人难以为家的隐痛和不安。“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满屋漏雨，床头被淋湿了，屋子里没有干爽的地方，可是秋雨却不管不顾地下个不停。这是怎样的生活啊! “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长夜漫漫，诗人失眠了。而自从安史之乱以来，已不知有过多少个这样的夜晚，洒泪沾襟又有什么用呢？这里让我们清晰地想见诗人独坐床上、仰天长叹的凄苦情景。诗人从眼前的处境扩展到安史之乱以来的种种痛苦经历，从风雨飘摇中的茅屋扩展到战乱频仍、残破不堪的国家，尔后又回到“长夜沾湿”、身处破屋的现实之中。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几句写出了诗人的理想与希望。 “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欢颜”、“安如山”等词，加上铿锵有力的节奏，恰切地表现了诗人从痛苦生活中迸发出来的激情与希望。这是一种饱览民生疾苦、体察人间冷暖的济世情怀！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诗人通过描写自身的痛苦和贫穷的窘状，表现了“天下寒士”的痛苦、社会的苦难、时代的苦难，表达了诗人忧国忧民的博大胸怀和迫切要求变革黑暗现实的崇高理想，“唐朝诗圣有杜甫，能知百姓苦中苦。”诗人这种身处破屋，心系“寒士”的炽热情感，千百年来一直震撼着我们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