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永乐大典》中宋佚诗的辑录

作者：汤华泉
汤华泉（安徽大学）

《永乐大典》收录有丰富的宋代诗歌作品，成为清代以后人们辑录宋佚诗的一大渊薮。

八十年代末《全宋诗》编纂启动，这为全面辑录“大典”中宋佚诗带来了机遇。该书出版后差不多在每一册不少诗人名下都有辑自大典的作品，成绩值得赞扬。但细加检考，又常见遗漏。笔者就《永乐大典》所收方志文献对照《全宋诗》进行复查，发现有未收诗200余首（辑文已刊《古籍研究》第50期）。据笔者考察，《全宋诗》所收大典作品基本未超出《永乐大典索引》和各家已辑成果的范围。就是汇录已有成果，也有遗漏，如栾贵明在《四库辑本别集拾遗》中辑录的李彭诗有4首失录，孔凡礼在《宋诗纪事续补》中辑录的徐安国诗42首失录。再者，虽然基本未超出《永乐大典索引》范围，但索引标目中的宋佚诗失录数量也很多，如笔者所辑得的200余首作品就有110余首在索引范围，陈新等所辑近200首有150余首见于索引标目。

《全宋诗》未能完成对大典中宋佚诗的全面辑录，笔者的补辑自然也很不全面，笔者认为有必要对大典中宋佚诗重新加以搜辑。一是复查《永乐大典索引》，辑出索引已经标目而未辑出的作品；二是对“大典”各卷文本作通检、复查，辑出索引漏标而未辑出的作品。

复查索引进行补辑其中有易也有难，易的是作者名下标出“宋”的，即可对照《全宋诗》判断其人、其诗的有无，难的是许多作者下未标明朝代，是否宋人不易判别。这部索引编撰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其时有关历代人名、人物传记索引很不齐备，所以撰者只就“大典”所引文献述及时代或时代所属明显的作者标了朝代，大多数未标朝代，给利用索引造成了一定的困难，也可能是《全宋诗》漏辑已标作品的原因之一。但这一困难现在已不太难解决，《全宋诗》、《全宋文》已出，可以依据二书的作者索引进行查对，《宋人传记资料索引》及其他传记索引、人名索引已有多种，也可以利用，还可以用电子数据库进行查考。有的作者作品也可以从所出的文献编撰时代进行查考，比如《永乐大典》所引宋代方志有十数种，可以作为依据判断其中诗人、诗作的时代归属。《永乐大典索引》还有以作者的字号作为标目的，也给准确检索带来了一定的难度。这就要查出本名。可以利用专门的古代人物字号别称索引、兼收字号别称的人名索引、人物辞典附录的字号别称索引、几种宋代人物传记资料索引所附字号别称索引、《中国文学家大辞典·宋代卷》所附姓名字号综合索引来查，也可以直接查证《全宋诗》、《全宋文》作者小传。由于索引标字号未出本名，往往造成漏检，如“余樵隐”条目下有3题14首诗，未注本名，未注朝代，不知谁属。经查考是南宋余玠。余玠是南宋著名的抗战将领，而《全宋诗》收余玠作品只1零句，增加了这14首是十分有价值的。索引中还有沿用原引用的文献错误署名的标目，如“大典”引《衡州府志》有署为苏轼的《游南岳》一首，索引也在苏轼名下标出，但此诗显非苏轼作品，因其一生从未至南岳。此诗编在宋人南岳题咏中，应为不知名姓宋人作品的误署。再如所引《三阳图志》有署为杨万里诗四首，索引亦以杨万里标目，经查考是陈尧佐的作品；还有所引《建昌旴江志》有署为曾惇诗四首，索引也以曾惇标目，经反复查考，这四首诗分属曾巩、曾肇、曾惇。这些情况都是要仔细加以考辨的。

在漏标的作品中要特别注意无名氏作品和零句。如《宝祐维扬志》书出南宋宝祐间，其中有几首无名氏作品，所涉及的人事又属宋代，可以判定其为名姓失载的宋人作。有的失载的姓名还可以由其他文献考出本名，如“大典”引《雷阳志》，其中有四题13首无名氏作品，经查考，第一题第一首《寄子由》为苏轼诗，下面《初到海康以十诗寄吴越亲旧》等三题12首为秦观编管雷州时所作，其集未收。一次发现这么多秦观佚诗，真是意外的收获。漏标的无名氏之作中有重要的宋佚诗，要用敏锐的眼光去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