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杖化龙蜿蜒腾跃——古诗文互文艺术概略

作者：李正兵、陈立宏
互文，是我国古典诗词中常见的一种富于生命力和表现力的修辞方法。所谓“互文”，是指古代作家在写作时因对偶、押韵、平仄、字数等的限制，或是为了增强某种表达效果，把本应该合在一起说的话临时拆开，使同句或相邻句中所用的词相互补充，相互渗透，理解时又应该合在一起的一种修辞方法。故“互文”修辞的运用能收到笔墨经济，以少胜多，表意委婉，耐人寻味的艺术效果。

综观中学语文教材选编的古诗文中，有数十处地方运用了“互文”的修辞手法。概括起来，“互文”一般有以下几种类型。兹归叙如下：

一、单句互文

所谓单句互文，就是指在同一句子中前后两个词语在意义上交错渗透、相互补充。例如：

秦时明月汉时关。

——王昌龄《出塞》

从字面理解，这句诗是“秦时明月照耀汉时关塞”之意。实际上，应该理解为“秦汉时的明月照耀秦汉时的关塞”。此外，这种类型的诗句还有：“朝晖夕阴”（范仲淹《岳阳楼记》）；“烟笼寒水月笼沙”（杜牧《泊秦淮》）；“主人下马客在船”（白居易《琵琶行》）；“烟斜雾横”（杜牧《阿房宫赋》）等。

二、对句互文

所谓对句互文，就是指下句含有上句已经出现的词，上句含有下句将要出现的词，对句与出句的意义相互补充。依据上下两句的关系，对句互文又可分为两种形式：近义式和反义式。

（一）近义式

例如：

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
——柳宗元《捕蛇者说》

这两句应作：在东西南北呼叫，在南北东西骚扰解。只有这样，才显“悍吏”之悍。此外，这种类型的诗句还有：“通五经，贯六艺”（《张衡传》）；“忠不必用兮，贤不必以”（屈原《涉江》）；“秋月照层林，寒风扫高木”（吴均《举柳浑》）；“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汉乐府《古诗为焦仲卿作》）；

（二）反义式

例如：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杜甫《客至》

从字面上看，前后两句对举，但在意义上两句都话外有音，而且是正反结合。即“花径不曾缘客扫，今始为君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不曾缘客开”。此种互文句用词更为简约而含义更为丰富。

三、隔句互文

所谓隔句互文，就是是指两句互文之间，有其它句子相隔的互文句式。

例如：

十日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
——王勃《滕王阁序》

这里的“十日休假”和“千里逢迎”是隔句，“胜友如云”和“高朋满座”是互文。“胜 友”“高朋”“如云”“满座”相互交错，补充说明。应解释为：胜友如云，胜友满座；高朋 满座，高朋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