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郭灿金
《史记》侧身“二十四史”,这既是二十四史的荣耀,也是二十四史的悲哀。司马迁无所依傍,突发高声,在中国历史的起点处树立起了一个后人难以企及的标高,后人只能仰望而无法超越。同时,《史记》也是作者以伤残之躯抒发孤愤之作,读《史记》,我们随时能在里面感受到仿佛可以穿透纸背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在后来的史家之作中却呈衰减之势,后来的史家往往会把活生生的历史写成干巴巴的档案。
因此,《史记》是本耐读的大书,这里面既有历史,也有人性,既有一己的伤悲,更有大我的升华。读懂了这一本书,再读别的书就有势如破竹的感觉了。
如果说《史记》是历史的文学,那么《红楼梦》则是文学的历史。当然,说《红楼梦》是历史并不是如同“索引派”所说的那样,这本书里和清朝的历史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巧合,而是说,这本书实现了文学与生活的高度统一,实现了文学与历史的高度统一。《红楼梦》如同生活的海洋,因此,鲁迅先生说:“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从各个角度精读《红楼梦》,其实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能够从各个角度阅读并能被从各个角度拆解,是所有经典作品共同的特点,《红楼梦》就是这样一本全息的大书。
尽管黄仁宇喜欢大谈自己所谓的“大历史观”,然而,在我看来,他的“大历史观”实在乏善可陈。虽如此,我却不得不说他的《万历十五年》却是本难得一见的好书。
黄仁宇以自己对于细节的重视和挖掘,还原出了一个他自己所理解的大明王朝的末世面相,也许并不准确,但却难能可贵。所以说,黄仁宇给了我们一种读历史的方法,一种用细节构建历史、还原历史的方法。
不得不说的是《卡夫卡文集》,卡夫卡有一颗脆弱、孤独、忧郁而又极为敏感的心灵,这样的心灵似乎是专为文学而生的。卡夫卡以病态的敏感和执著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文学世界,一个和以往的文学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读他的《城堡》、《变形记》、《审判》……我总有一种从生理到心理的极度不适感,其中的压抑甚至使人难于呼吸,其中的异化更使人不寒而栗。人类的渺小、人类的孤苦无依、个体的人生存的悖论都被卡夫卡渲染到了极点。
和众多天才一样,卡夫卡生前的默默无闻不能抵挡其身后备受追捧。读卡夫卡,可以让我们从中国文学和历史所营造出来的诗意中抽出身来,体验另外一种极致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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